住我对门的母女（63-64大结局）

63、
方玫痊愈后，我和她去民政局领了证，当天下午又来到赵莉墓前祭奠。
方玫一边烧纸一边说道：“莉莉，过去我恨过你，请你原谅。现在我和又言在一起了，请你放心把他交给我，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，并且……好好爱他。”
我看向她，她也看向我，我们相视微笑。
国庆节之前，我去监狱探视了黄晓蕾，又告诉了她一些我所了解到的黄姗姗的近况。
“晓蕾，我那时这样做，你会怪我吗？”我问道。
黄晓蕾淡然一笑，“我怎么会怪你呢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，姗姗可能就应该是这样的命。当初我为了不让那个人找到她，拼命隐瞒她的身世，为此不惜被别人要挟，现在想来，也蛮可笑的。”
我叹道：“我看到姗姗现在这个样子，真的为她高兴，并且庆幸当初我的选择是正确的。但我有时也会问自己，姗姗现在成了明星，她真的快乐吗？我当时那样做，真的是对的吗？”
这个问题，的确是我经常扪心自问的。我想，恐怕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弄清答案了。
“又言。”黄晓蕾说道，“无论你做什么选择，只要问心无愧就好。”
我微微一笑，看着她点了点头，然后把我和方玫之间的事，给她说了。
“方玫能为你做到这一步，看来她确实很爱你……”黄晓蕾抹着眼泪说道，接着又笑道：“我祝福你们。”
“谢谢！”我说道。
黄晓蕾迟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又言，有件事我想来想去，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。”
我看着她，她继续说道：“其实，姗姗她……曾经也怀过你的孩子。”
我一下呆住了。
“这件事是她上次来看我的时候，告诉我的。”
黄晓蕾缓缓说道：“那次你陪姗姗去跟高为民见面，在杭州过了一夜，就是那夜让她怀上的。”
我在震惊中回忆起，那天凌晨我和黄姗姗在杭州的一个酒店里做了两次爱，当时她说在安全期让我射到了她那里面。
“她回到她爸爸身边后没多久，发现自己怀孕了。但你跟她分手时把话说得太死、太绝情，她不愿回头来找你，就悄悄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了。”
我这才知道，我那时是在把一个怀着我孩子的女孩拼命往外推。我真想大嘴巴抽自己，不是因为失去孩子可惜，而是因为我对她造成的伤害。我难以想象，她那时去医院堕胎，是怀着怎样痛苦的心情？
耳边又传来黄晓蕾的声音，“又言，你也不用太自责。如果你当初知道她怀孕了，很可能就不会让她走，那她就再也不会成为现在的高姗姗了。还有，你现在也不可能和方玫在一起了。”
“所以，看开一点吧？就当是老天替你作出了选择，她们两个当中，你势必会对不起其中一个。既然老天选择了要你对不起姗姗，也不是你能左右的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无言以对。我的心情复杂得要命。是啊！就像古希腊悲剧《俄狄浦斯王》里说的，人在很多时候都无法和命运抗争。
但我依然不能原谅自己，可能我对黄姗姗的愧疚，会伴随我的一生。
“她……一定很恨我吧？”良久，我抬头说道。
黄晓蕾看了我一会儿，点头说道：“是的，这丫头跟我说，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。”
她停了一下又说道：“又言，这事已过去一年多了，你也帮她实现了梦想，干嘛不告诉她真相呢？”
我摇了摇头，苦笑道：“恨一个人，总比爱一个人却得不到他好，就让她恨我吧！”
国庆节来临，郝大维的父亲和继母来海口看孙子，我的大外甥王宇阳也来到海口和母亲、弟弟以及外公外婆团聚。十月二日这天，我们三大家人在郝大维和陈美言家中齐聚一堂，共度节日。
一张大圆桌还坐不下，只好在旁边又摆了个小方桌，让陈美言带着三个孩子吃。
推杯换盏之间，我爸对方父说道：“老方啊！想不到老陈家和老方家又成亲家了，这缘分，嘿！”
方父笑道：“是啊！我们两家的缘分，是上天注定的。”
大家都开心地笑了。我爸又对郝父说道：“老郝，我家小子跟你家小子从大学起就是哥们，现在我们两家也成了亲家，这也是缘分呐！”
郝父笑道：“谁说不是呢？我们家以前跟老方家是亲家，现在大维也等于是老方家的儿子。我们三家这缘分啊！就像老方说的，天注定。”
众人再次开怀大笑。这时，另一桌的王宇阳突然指着电视屏幕说道：“快看，高姗姗。”
我们循声看去，只见黄姗姗正在舞台上唱一首快歌，载歌载舞，身后男男女女一群伴舞的。
王宇阳接着说道：“她现在可红了，我们班很多男生都喜欢她，说她特漂亮、身材特好，是梦中情人。”
陈美言用筷子在大儿子头上敲了一下，“小屁孩，才初中就知道喜欢女的了？还梦中情人？”
“切！”王宇阳不屑地说道，“初中怎么啦？小学生还有谈恋爱的呢！”
郝大维笑道：“阳阳，你要是想追女孩子了，跟你郝爸说，郝爸帮你参谋参谋。”
陈美言啐道：“去，他才多大，别教坏了。”
我笑道：“阳阳，这事找你郝爸靠谱，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。”
陈美言盯着郝大维咬牙切齿地说道：“是这样的吗？郝大维。”
“不是、不是，老婆，你别听你哥胡诌。”郝大维连忙赔笑，又用筷子指着我，“我就说我交友不慎吧？老给我下烂药。”
“咦！这丫头我知道……”郝大维的继母忽然说道，“我看过她演的电视剧，演得挺好的，人也很漂亮。对了，大维……”
她又对郝大维说道：“你不是说以前当过她的经纪人吗？还叫我看她的电视剧。”
“嗨！老早以前的事了，那会儿她还没成名。”郝大维说着，看向我。
方母问道：“大维，明星你也认识啊？”
方父说道：“瞧你说的，大维干编剧，认识个把明星也正常啊！”
“诶，这丫头不是那谁……姗姗吗？化了妆差点没认出来？”我妈指着电视机说道，“怎么？她现在很出名了吗？”
方母看向我妈，“亲家母，你也认识她啊？”
我妈连忙笑道：“那、那啥？我哪认识？看过她演的剧呗！”
她说完，与我爸面面相觑，两人埋头吃菜。王宇阳在那边兴奋地喊道：“郝爸，你真的认识高姗姗？”
“那当然！我们这儿除了我，还有……”郝大维说着，意味深长地看向我，“……谁认识呢？”
我松了一口气，忽然感到大腿一阵轻微的疼痛。抬头一看，只见坐在我旁边的方玫一边掐我的大腿，一边似笑非笑地盯着我。她早已知晓我和黄姗姗的事。
“那你以后帮我弄个她的签名呗？”王宇阳说道。
“以后再说吧！”郝大维看着我笑，右手抬到颈部作了个割喉的动作。
我正在尴尬时，方玫忽然恶心欲吐，起身跑进了卫生间。我跟了进去，轻拍她的后背，问道：“怎么样？还好吧？”
方玫干呕了几下，笑道：“没事，你先去陪他们，我过会儿再来。”

64、
我出来后，我妈欣喜地问道：“又言，方玫这是……有喜了吧？”
我坐下含笑点头：“前几天用验孕棒验过，应该是有了，等过完节去医院检查一下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我妈笑道，又对方母说道：“亲家母，你又要当外婆了。”
方母也笑道：“是啊！是啊！你也要当奶奶了。”
郝大维继母也在一旁说道：“恭喜、恭喜……”
我爸虽然没说话，可那个高兴的劲，溢于言表。方父端起酒杯，笑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我们大家来同喜一下。”
众人纷纷举杯，陈美言也端着饮料杯过来，搂着郝大维的肩膀，兴高采烈地对我说道：“哥，这个孩子生下来给我带呗？方玫工作那么忙，哪有时间带孩子？”
郝大维的继母笑道：“美言，你都带了俩了，还没带腻味啊？”
陈美言笑道：“不腻味，我喜欢带孩子。”
方母说道：“那可不行，童童还那么小，还是我来带。”
陈美言说道：“童童交给我妈带呗？”
我妈说道：“合着你给你哥带孩子，我给你带孩子，那还不如我直接带你哥的孩子，绕来绕去干嘛？”
众人都笑了起来。郝大维说道：“言言，我觉得带孩子这事，交给两位妈妈就行了，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忽然咧嘴笑了，“咱俩再生一个呗？”
陈美言在郝大维的肩头上打了一下，笑道：“还生啊？你当我是母猪呢！”
众人又一次开怀大笑，整个客厅沉浸在节日欢聚和方玫怀孕的双重喜庆中。
晚上，我和方玫先开车把方父、方母以及郝妮送回了方家，再回我们自己的家。我和方玫结婚以后，住到了她的房子里。
回家的途中，方玫笑着问我，“老公，今天在电视上看到黄姗姗，心情是不是特复杂啊？”
我微微一笑，一边开车一边握住她的手说道：“玫玫，我要你记住，无论你姐姐也好，赵莉也好，还是黄姗姗也好，她们都是我的过去。只有你，是我的现在和将来。”
方玫嫣然一笑，挽着我的胳膊把头倚在了我肩上。
此时正行驶在琼州海峡边，我看了一眼右边车窗外，说道：“哎，你还记得这里吗？”
方玫看向车窗外，说道：“怎么啦？”
“三年前的那晚，我们在这里……”我笑道。
我说的是那天深夜，她在这里的海滩上强迫我跟她做爱。她娇羞地打了我一下，娇嗔道：“不许你提那件事。”
我笑了笑，说道：“我们下去走走吧？”
“好。”她说道。
夜幕笼罩下的大海边，方玫挽着我的胳膊和我漫步，脚边是不时涌上来的潮水，“哗哗”的潮汐声点缀着一片宁静。
“老公，我是不是在梦里？”方玫看着乌黑的海面，喃喃地说道。
“怎么啦？”我微笑问道。
她叹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我们又在一起了，我又一次怀上了你的孩子，美好得像做梦一样。”
我笑了笑，没说话。她忽然驻足，看着我说道：“又言，我总觉得，你对我的感情是感动多于爱，是这样的吗？”
我拿下她挽在我臂弯上的手，转身面对她，双手握住了她两边的肩头，说道：“玫玫，这世上的爱情只有一种，但爱上的原因和方式各有不同。有的人一见钟情，有的人在长期的相处中渐渐爱上，也有的人因感动而生爱……”
方玫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夜色中看着我。我继续说道：“我承认我被你感动到了，难道这不行吗？何况，你那么漂亮，是个男人都很难不爱上你，这些还不足以让我爱上你吗？所以，你甭管我是因为什么爱上你，你只需要记住一点，我爱你是千真万确的。”
她的眼中泛起泪光，“嗯”了一声点了点头。我们相视而笑，牵起手继续漫步。
回到家中，我们在浴室的花洒下赤裸拥吻，温柔缠绵。
我爱抚着那对美乳，在右乳的左下方，有一个被子弹打出来的圆形凹痕，我用拇指在上面轻抚。那是她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和作为警察的光荣历史的见证。
“是不是很丑啊？”方玫一边握着我那里，一边埋头看向自己的疤痕。
我微微一笑，“并不是，只要是你身上的，不管是什么，我都不会觉得难看。何况，没有它，我们现在可能还不会在一起呢！”
我说着，埋下头轻吻那个疤痕，然后轮流含吮两个乳头。
我们擦干身子来到床上，她伏下去含住我那里摇头晃脑地吞吐。我让她口了会儿，搬动她的大腿说道：“老婆，你上来。”
她张开两条美腿，倒着趴在了我身上，依然含住我那里，那对雪白的丰臀和诱人的私密部位向我扑面而来。
因为她怀有身孕，我们只能采用这种方式来过性生活。
“老公，你好下流。”方玫娇声笑道……
十月三日这天，某个购物广场国庆节打折促销，方玫和陈美言两个女人来此血拼，我和郝大维只好给她们充当搬运工和提款机。
郝大维拎着几个购物袋、臂弯里挽着陈美言走在前面，他唉声叹气地说道：“唉！这一趟下来，我写一集电视剧的钱又没有了。”
陈美言左手挽着郝大维的胳膊，右手在上面拧了一把，娇嗔道：“老娘就只值一集电视剧吗？这些年你爸你妈出国旅游的钱，哪次不是老娘出的？”
郝大维嘿嘿笑道：“老婆你说得对，要不我爸的那些老同事老夸他有个好儿媳呢？”
陈美言白了他一眼，“得了吧！那是夸你弟媳妇呢！”
郝大维正色说道：“怎么可能？指定是夸你。”
我牵着方玫的手走在后面，微笑看着他俩。
“诶，我说三流作家……”郝大维回了一下头，说道。
“郝大维，不许你再叫我们家又言是三流作家。”方玫喊道。
“成，一流作家……”郝大维继续说道，“你那本书的剧本改编权，绝对不能给别人，必须给我。”
我笑道：“给谁都不能给你，就你那支笔，非得把我好好的一个故事写成狗血剧不可。”
两个女人嘻嘻嘻地笑。
“嘿！我这暴脾气……”郝大维转身作势踢向我。
陈美言把他往前面拽，笑道：“走啦！”
正当我们四个嘻嘻哈哈的时候，忽然有人从我们身边跑过，边跑边说，“高姗姗，高姗姗来了……”
我们驻足往前一看，只见一个打扮时尚、高挑美貌的女郎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向我们这边走来，正是黄姗姗。
我们都没有想到在这里和她相遇，后来才知道，那天在购物广场有一个义卖募捐活动，请来了几个明星献唱站台，黄姗姗就是其中之一。
她今年二十二岁了，依然清纯美丽，比过去多了一份成熟、自信的气质，一边走一边向围观的人们微笑挥手，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彰显出明星的气场，与当年的那个黄姗姗相比，简直是脱胎换骨、判若两人，几乎把我们看呆了。
不仅在她身后跟着几个人，有男有女，估计是她的经纪人、助理和保镖，而且在她两旁还有不少商场的工作人员和保安沿途维持秩序，以免有人靠近她。
人们或对黄姗姗行注目礼，或跟在她两侧的安全距离之外，很多人都拿出手机拍照、录像，“高姗姗”、“高姗姗”的兴奋喊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、不绝于耳。
当黄姗姗从我们身旁经过时，她明显放慢了脚步，不动声色地向我们四个看来。我注意到她的目光，落到了我和方玫牵在一起的手上。
随着她的目光，她随行的人以及周围的一些人，也向我们看来。然后她移开目光继续前行，从我们身旁走过。
我的脑海中浮现起一年多以前，她被我抛弃后独自去医院堕胎时的无助和悲伤。那一瞬，我在心里犹如烟花突然爆裂开那般，漫起了一股疼痛。
“哇塞！她现在真是漂亮得一塌糊涂，气质也好好。”陈美言看着黄姗姗的背影赞叹道。
郝大维摇头叹道：“是啊！还真成了大明星了。”
“走吧！”我说道。
他俩这才把仍然投向黄姗姗背影的目光收回来，往前迈步。方玫看向我，我和她相视一笑。
购物广场的走廊上，我们和黄姗姗背道而行、渐行渐远，直到即使回头，也望不到彼此。

（全文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