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的妻子和女儿（28—32）

28、
十月五日这天，高艺娜给我打来了电话。她一开口就跟我说对不起，她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要来。声音蛮急切的。
我说这不是你的错。我故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比较冷淡。她又问我什么时候回深圳？我说大概六七号吧？
“那你回来了，就来找我好吗？”她说道，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有点楚楚可怜。
“再说吧？现在说话不方便。”我说道。
她“哦”了一声，“那……就不打搅你了，拜拜。”
“嗯，拜拜。”我应道，挂断了电话。
十月六日回深圳的路上，又接到高艺娜的电话，我直接给摁断了。
正在开车的江美云问道：“谁啊？怎么不接？”
我淡然说道：“骚扰电话，推销、放贷的。”
她没说什么。我把手机开成静音，给高艺娜发去了一条微信，“现在不方便接电话。”
她很快发了过来，问我回深圳了吗？我说正在路上。她又说明天跟我见一面。
“过几天吧？我联系你。”
“浩言，你生我的气了吗？那件事，真的很对不起。”
“我说过了，不是你的错，现在不方便多说，她在身边。”
之后高艺娜没再发过来。我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对她，是因为心里的怨气？还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江美云？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吧！
三天以后，我联系了高艺娜，她约我到某个酒店的房间见面。我有点诧异，她为什么不让我去她家里？难道那个男人还没走？
我如约来到酒店房间的门外，摁下了门铃。门很快开了，高艺娜站在里面，穿着酒店的短浴袍，显然是刚洗过澡。
她一见到我就把我拉了进去，随着房门自动关闭，她搂着我的脖颈，在我的脸上、嘴上一边不住地吻，一边喃喃地说，“对不起、对不起，是我不好，你别生气了。”
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，我心里挺不好受的。
我一下吻住了她的嘴唇，她跟我吻在一起，吻得格外热烈。我把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，开始脱自己的衣服，她也脱掉了浴袍，里面什么都没穿，姣好的肉体一下就呈现在我的眼前。
我跟她做的时候，她一直在我的耳畔跟我说我爱你、好爱你之类的话。
云收雨毕，我们相拥躺在床上。我问道：“他走了吗？”
高艺娜依偎在我怀里说道：“嗯，五号走的。”
沉默了一会儿，她趴到我身上说道：“浩言，我们在一起吧？”
我淡然一笑，说道：“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？”
“我是说，我们正经八百地在一起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。”
看着她认真的眼神，我心里暗惊，她曾经说过，不会破坏我的家庭，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？
在我有些惊讶的目光注视下，她继续说道：“我们离开这里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城市。”
我坐起来，从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，点上了一支，说道：“你是认真的吗？”
她对着我点了点头，目光中满是希翼。我吐出一缕烟雾，说道：“可我在这座城市生活了那么多年，我的事业也刚刚重新起步。而且……”
我停了一下，又说道：“我不是一个人。”
她的眼里溢满了泪水，看着我的目光中，希翼被失落取代，“对，我说过，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。一直以来，我也是这么想的，可是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，擦了一下滚落下来的眼泪，从床头柜上的包里取出了一个相当精美的小盒子，然后打开盒子，里面有一枚白金钻戒。
那颗钻石真他妈的大，我不知道有几克拉，反正这枚钻戒，得值二三十万吧？
“这是他给你的？”我问道。
“嗯……”她点了点头，“他向我求婚了，就在他撞见我们的那天……”
在我讶异目光的注视下，高艺娜的思绪又回到了几天以前。
“我已经向物管打听过了，根本就没有一个姓陈的，四十岁左右，一米七五上下，留着长发的男性工作人员……”
中年男人说着，难抑愤怒，打了高艺娜一个耳光。
“难怪你昨天要拒绝我的求婚。我本以为，我太太好不容易同意离婚了，你会满心欢喜地答应我的求婚，这难道不是你等了三年的结果吗？没想到，竟然会变成这样。”
高艺娜捂着自己被打的脸，无言以对，默默地哭泣。
“我哪点对你不好？给了你这个世上女人所梦想的一切，可你却在外面偷人，给老子戴绿帽，拿老子的钱养小白……不是，养老白脸，你他妈对得起我吗？”
中年男人越说越激动，又打了高艺娜一个耳光。面对他的愤怒，高艺娜只能抽泣着说道：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
“艺娜……”中年男人的声音变得柔软起来，“我说这些，并不是想追究什么。我能理解，这些年我们聚少离多，我每月来这儿一两次，有时一次都没有。你是一个成熟的女人，有着正常的生理需要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顿了顿，问道，“我想知道的是，你爱他吗？”
高艺娜低着头呜咽不语。
中年男人长叹了一声，说道：“你可要想好了，他能跟他老婆离婚吗？就算离了，他能给你什么呢？说不定到头来，还得你来养他，你图什么呢？”
“难道，你就不想堂堂正正地做一个有钱人家的太太，要什么有什么？难道，你还想重演被别人的太太当街脱光了痛打的那一幕吗？”
高艺娜抬头看向中年男人，吃惊地问道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？”中年男人呵呵冷笑道，“你以为，我在让你跟我之前，没有调查过你吗？”
“为什么对我这么宽容？”高艺娜问道。
中年男人凝眉沉默了一下，轻叹道：“因为我爱你，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时，就爱上你了，并不只是想跟你玩玩。所以我不会计较你的过去，也不会计较你和现在那个男人之间的事。但是……”
他突然看向高艺娜，目光变得锐利，“从现在起，你必须跟他断了。否则的话，我发誓我会拿走你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，并且，不会让那个男人好过。当然，如果你愿意伺候他的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，那就另当别论。”
高艺娜看着中年男人的目光，变得纠结和恐惧。
“你好好考虑一下，我明天回上海，给你两周的时间，把身边的事解决好。”中年男人最后说道。
高艺娜收起思绪，对我说道：“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服了老婆离婚，但我知道，他是真的爱我。”
“那你爱他吗？”我问道。
她摇了摇头，忧郁的目光中泪光盈盈，“我跟了他三年，他对我蛮好的，要说跟他之间，感情还是有的。但我不爱他……”
她说着，含泪看向我，“我爱的是你，从来没爱过别人。”
我躲开她的目光，将小半截烟在烟灰缸里摁灭。
“浩言，只要你愿意，我可以放弃他给我许诺的一切，以及我现在拥有的一切。”
她拽住我的手臂，目光中重新燃起希翼的火苗，“带我走吧！我们远走高飞，去一个他找不到我们的地方。我还是那句话，我开店，你画画，再生个孩子。”
看着她的那双泪眼，我的耳畔响起了不久之前，安敏婷给我说的那些话。
“浩言，你以为你知道的这些，就是高艺娜的全部吗？你了解她所有的事吗？”
“她在跟现在的这个男人之前，还跟过另一个男人。说穿了，她基本上就是一个职业二奶。”
“她刚到深圳那会儿，家里很穷，她爸爸好赌，欠了一屁股的债。她为了给她爸爸还赌债，成为了她打工的那家公司的老板的情妇……”
“曾经有一次，她被那个男人的老婆以及其他几个女人当街脱光了衣服痛打。这件事，她当初打工的那个公司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……”
“她现在捞够钱了，就想着找个老实的男人踏实过日子，你就是她处心积虑要找的那个傻男人啊！”
“浩言，我跟你说这些，是为了你好。毕竟你和美云这些年一路走过来不容易……”
安敏婷的声音仍然在我的耳畔回响，我又想起了在广州那些天江父对我说的话，以及江家一家人对我的好。
我看向高艺娜，问道：“你在跟这个男人之前，还跟过一个男人，对吗？”
她怔怔地看着我，眼泪流了下来，“你是什么意思？嫌我脏吗？”
我不敢看她的眼睛，低头说道：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我确实不是这个意思，虽然她的这件往事曾那样地刺痛过我。那一刻，我想到了自己的落魄，想到了她曾经所吃过的苦和经受的屈辱。也许只有那个男人，才能让她堂堂正正地做个女人，不再受到任何人的欺侮。
想着这些，我暗暗地做出了决定。
“艺娜，我很感激你刚才说的这番话，可我……”
我迟疑了一下，还是说了出来，“做不到。”

29、
高艺娜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，说道：“是因为你老婆吗？”
我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对不起……”
我没有说谎，虽然江美云对不起过我，但我也曾对不起过她，让她跟着我吃了很多苦，还造成她至今没有当上妈妈。
如果让我就这样抛下她跟高艺娜走了，我确实做不到。
“你爱她吗？你老婆。”高艺娜流泪问道。
我又点了点头。我想，我是爱江美云的，那天安敏婷这样问我，我也是这样说的。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对江美云的爱，即便是在那些她背着我偷人以及对我河东狮吼的日子里。
“那你爱我吗？”高艺娜又问道。
对于这个问题，我的答案也是肯定的。但我没有回答她。
她见我不说话，又拽住了我，对我说道：“你看着我的眼睛，告诉我，你爱我吗？”
我抬头看向她，看了好一会儿，摇了摇头。我当时想，就这样吧！让她死心嫁给那个有钱的男人，当她的富人家的太太。也许只有这样，才是对她对我最好的结局。
因为我们从一开始，就注定了难以长久。既然终将结束，又何必继续下去呢？
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，哽咽道：“那你告诉我，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？”
她的忧伤、她的楚楚可怜，让我不忍。可我还是决定把伤害她的那些话都说出来。
我苦笑道：“你那么漂亮、那么迷人，又对我那么主动，恐怕任何一个男人，都乐意跟你在一起吧？”
她打了我一个耳光，哭喊道：“陈浩言，你就是个王八蛋。”
是啊！她说得没错，我他妈就是个王八蛋，连我自己都想打自己的耳光。
我下了床，在她的注视下，往自己身上一件一件地穿衣服。
我拉上裤链，说道：“你……会跟他结婚吗？”
“当然，他能给我提供任何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生活。”
高艺娜擦了一下眼泪，扬起那张又有泪水流下来的、娇美的脸蛋，“你以为我有多爱你？爱你爱到即使你不要我了，我还为了你不嫁人吗？”
她的目光让我如芒在背，我不敢看她。她又说道：“陈浩言，你滚吧！我再也不想看到你。”
“对不起，艺娜，我……”我对着赤身裸体坐在床上的高艺娜微微地鞠了一躬，说道，却欲言又止。
我不知道除了对她说对不起以外，还能说什么？
“你走啊！滚！”
在她的哭喊声中，我落荒而逃。
来到酒店外面，我真想返回去找高艺娜，抱着她说，跟我走，我带你远走高飞。我在心里对自己说，别回头，你能给她什么呢？让她跟着你吃苦受累吗？就像江美云这几年一样？
就当这是一场梦吧？就当她是在你梦中来到你这个落魄书生身旁的狐仙。现在梦醒了，一切都结束了。
十一月初的一个周末，是安敏婷的四十岁生日，她本来不想过生，可安母非得给她办一顿家宴庆祝一下，还把我和江美云给请了去。
那天上午，我和江美云如约来到了安敏婷的别墅。一进门，把礼金递给了安敏婷，她埋怨道：“都说了只是吃一顿便饭，别随礼、别随礼，你们这是干嘛？”
江美云挽着安敏婷的胳膊笑道：“毕竟是过生日嘛！寿星佬。”
“谁想过这个生日啊！一想到自己都是四字头的女人了，就觉得挺悲哀的。”安敏婷苦笑道。
“你不说又有谁知道你的年龄呢？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，跟冰洁的姐姐似的。”江美云笑道。
安敏婷拍着江美云挽着她胳膊的手，笑道：“你呀！就别宽慰我了。”
看着两个女人如同姐妹一般的亲热，我那时根本没想到她俩只是戴着面具说话，其实彼此的心里都很讨厌对方。
说笑着来到客厅，江美云又亲热地跟安父、安母打招呼，我也向二老问了好。
从某种程度上来说，安父、安母待江美云如同自己的女儿一样，毕竟当年江美云没少在安家住过。
安父、安母又向江美云询问她父母可好，当年江母在安家当保姆的时候，跟安父、安母相处得像一家人似的。
寒暄了一会儿，我没看到赵建国，于是问道：“建国呢？怎么没看到他。”
安母说道：“他这几天忙，都是住在那边，说是一会儿过来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，又对女儿说道：“对了，敏婷，你给建国打个电话，问他什么时候到？这老婆过生日，就算工作再忙，也别踩着饭点回来啊！比客人还来得晚。”
“刚才他给冰洁打过电话了，正在路上呢！说不定一会儿就到了。”安敏婷说道。
正说着话，门铃声响了起来，保姆过去开门。安父笑道：“说曹操，曹操就到了。”
安母说道：“怎么可能是建国呢？他回自己家还按门铃啊？是你儿子到了。”
果然，只听保姆说道：“安总，您来啦？”
“我姐呢？”
“在客厅呢！”
安敏婷闻言，莞尔一笑，起身迎了上去。安母对安父说道：“你看看，你这个儿子一到家，不问我也不问你，首先就问他姐。”
安父笑道：“今天是他姐姐的生日嘛！”
一个三十几岁、高大帅气的男人走进了客厅，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几岁、时尚漂亮的年轻女郎。
这个男人就是安敏婷的弟弟安敏强，比安敏婷小两岁，专程从广州赶来给姐姐庆生。
他一见到姐姐，就把她拥入怀中，笑道：“老姐，生日快乐。”
安敏婷有些羞涩地推开了弟弟，说道：“哎呀！你女朋友还在呢！”
年轻女郎上前笑道：“姐，我不会吃醋的，我早就听敏强说过了，他打小跟你的感情不要太好哦！”
对于安家姐弟的感情，我也早有耳闻。他俩小时候因为父母的工作忙，很多时候都是安敏婷在照顾弟弟，这几年又在帮他带儿子，所以安敏强对他这个姐姐特别亲热。
“晶晶，你来啦？”安敏婷笑道，握住了女郎的手。
女郎也笑道：“姐，生日快乐哟！”
她叫李晶，是安敏强新交的女朋友，两人交往了一段时间了，已不是第一次登安家的门。
安敏强仗着人帅又多金，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，据闻这几年换女朋友如同换衣服一样，这位李晶算是他交往得比较长的一位了。
李晶又向安父、安母问好，和老两口寒暄了几句。看得出来，二老对儿子的这个女朋友还是蛮喜欢的。
安敏强也向我和江美云打招呼，“美云，浩言哥。”
他又在我们和李晶之间作了个介绍，然后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，对姐姐笑道：“姐，祝你生日快乐！永远漂亮。”
里面是一条白金带钻石吊坠的项链，估计价值不菲。安敏婷接过来笑道：“谢谢啦！老弟。”
她也不推辞，她弟弟有的是钱，再说她还帮他带孩子呢！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。
“来，我给你戴上。”安敏强笑道。
“好啊！”安敏婷也笑道，将盒子交给弟弟，双手将那头长发束起提了起来，露出秀美的后颈。
安敏强从盒子里取出项链，戴在了安敏婷的脖子上，又转到前面来，双手把住姐姐的肩头，笑道：“嗯，很漂亮，也很配你。”
安敏婷轻抚胸前的钻石吊坠，温柔地看向她弟弟，“谢谢啦！”
我觉得他们姐弟俩的感情真是太好了，而且他们家的基因也够好，姐弟俩是一对帅哥美女。
这时，赵冰洁带着宝儿下了楼，跟舅舅和舅舅的女朋友打招呼。她和李晶之前也见过，两个女孩只差几岁，彼此蛮亲热地。
安敏强把宝儿抱起来亲了两口，笑道：“乖儿子，可想死你老爸了。”
李晶也拉住宝儿的手笑道：“宝儿乖。”
宝儿怯生生地看着他俩。他打小跟着姑妈，自然对这个不常见面的爸爸感到陌生。
五年前安敏强突然把他和某个女友生的儿子抱回了安家，为这事安父差点没给气死，却又无可奈何。
安敏婷对侄子说道：“宝儿，叫爸爸。”
宝儿这才叫道：“爸爸。”
“还有阿姨呢？”安敏婷又说道。
宝儿又对李晶叫了一声“阿姨”，他特别听安敏婷的话。这也难怪，他是他姑妈带大的，在他心目中跟亲妈没区别。
安母说道：“时间差不多了，我该炒菜了。”
她又对赵冰洁说道：“冰洁，给你爸打个电话，问他到哪了？”
安母为这顿饭花了不少心思，此前保姆已按她的吩咐做好了准备工作。
可谁又能想到，这顿饭最后不欢而散。

30、
赵建国好不容易回来了，进门后拿出了送给安敏婷的生日礼物，是一对很漂亮的耳环。
“老婆，生日快乐！”他笑道。
我们谁都没有察觉到，面对这一幕江美云悄悄露出了不爽和鄙夷的神情。
赵建国看到安敏婷脖子上的项链后，问道：“哟！这是谁送的？”
“我弟。”安敏婷淡然说道。
“真漂亮！”赵建国笑道，从盒子里取出耳环，“来，老婆，戴上。”
安敏婷将耳环放进盒子里，说道：“回头戴啦！”
赵建国有点尴尬，讪笑道：“也行……”
从赵建国进门开始，安敏婷就显得比较冷淡，她欣然戴上了弟弟送的项链，却对老公的耳环不屑一顾，让我觉得这对夫妻一定是出了某种问题。难道是安敏婷发现赵建国对她不忠的事了？
赵建国跟我和江美云打了个招呼，又向安敏强和李晶打招呼。李晶热情地应道：“姐夫好！”
安敏强只是冷冷地点了下头，埋头玩手机。他跟他父母一样，不喜欢赵建国。
当年整个安家都反对安敏婷嫁给赵建国，但因为两人生米煮成了熟饭，安敏婷那时怀上了赵冰洁，也就只好同意了。
只不过安父、安母因为赵建国当了他们十几年的女婿，外孙女都这么大了，也还是能够像一家人那样跟赵建国相处。
但安敏强始终对他这个姐夫敬谢不敏，再加上他一身高干子弟的习气，生意又做得比赵建国大，就更加不把他姐夫放在眼里了。
生日宴终于开始了，安母在保姆的协助下做了一桌的菜，色香味俱全，手艺相当不错。
首先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庆祝仪式。安敏婷坐在沙发中央面对茶几上插着四根蜡烛的生日蛋糕，闭目微笑，双手合拢在胸前。赵冰洁和宝儿两个小辈坐在她的两侧，安敏强坐在宝儿旁边，其他人或坐或站围着安敏婷，一起唱生日祝福歌。
赵建国和李晶还拿着手机摄像。歌毕，在大伙儿生日快乐的祝福声中，安敏婷一脸幸福地吹灭了蛋糕，赵冰洁和宝儿分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，她也搂着一对小儿女各亲了一下。
切完蛋糕后，大伙儿围桌而坐，边吃边聊，轮流向安敏婷敬酒，再次祝她生日快乐，氛围相当不错。
酒过三巡、菜过五味，我问赵建国最近还是很忙吗？
我当时没有想到，我随口问的这句话，竟引发了一场家庭风波。
“是啊！有几个项目同时在做。”赵建国说着，悄悄看向安敏婷。
安母说道：“建国啊！工作忙归工作忙，家还是要顾的。”
她话里有话，谁都听得出来是在敲打女婿。
“知道了，妈。”赵建国应道。
“别光答应得好听，回头又老住外面。”安母又说道。她当惯了官太太，对女婿始终有那么点颐指气使的。
安父制止老伴道：“敏婷妈，别说了，建国心里有数。”
不知为什么，安母有点不依不饶起来，“有数啥啊？老头子，你别护着他了。我们住在这儿的三个月当中，你女婿跟家里住了几天？”
安父说道：“人建国不是忙工作吗？”
“哦，忙得家都不回了，老婆孩子都不顾啦？就说上回敏婷生病住院吧！还是人浩言在医院照顾呢！”
安母越说越来劲，“老这样下去，不知道的人，还以为你俩分居了呢！”
“妈！”安敏婷不高兴的说道，“你老说这些干嘛？人晶晶还在呢！”
“没事，姐……”李晶笑道，有点尴尬地看向安敏强。只见安敏强阴沉着脸，只顾着喝酒，一言不发。
“晶晶又不是外人，怕啥？”安母说着，看向赵建国，“建国，今儿人都在，浩言、美云都是你和敏婷最好的朋友，你当着大伙儿的面表个态，什么时候搬回来？”
我明白，虽然安母一直看不起这个女婿，可她还是希望两口子之间和和美美的，别出什么问题。但我隐隐觉得，老太太这是好心办坏事。
安父起先还在劝阻老伴，他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，也就不再阻止，看向赵建国，其他的人也都看向他。赵建国的脸色越发阴沉。
这时，安敏婷说道：“冰洁，你带宝儿上楼。”
赵冰洁“哦”了一声，起身拉宝儿，小家伙却嚷道：“不嘛！我要吃肉。”
“宝儿！”安敏婷严厉地盯向宝儿。
小家伙这才离开座位，跟着姐姐上楼了。赵冰洁带弟弟往楼上走的时候，回头看向她爸爸，又看了一眼她妈妈，目光中写满了忧郁。
待姐弟俩走后，赵建国沉声说道：“这件事，并不取决于我，而是取决于敏婷。”
众人一惊，又都看向安敏婷。安敏婷双手一拍桌子，使劲摇了几下头，一副抓狂状。
“我再也不想装了……”她说着，看向安父、安母，“爸，妈，实话告诉你们，我跟赵建国早就分居了。你们和冰洁在这里时，他不过是过来装装样子而已。”
众人闻言，无不大惊失色。安母吃惊地问道：“分居了？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“大半年了。”安敏婷答道。
“什么？都这么久了？”安母更加惊讶。
安父看向女儿，问道：“为什么要瞒着我们？”
安敏婷苦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还能为什么？还不是为了冰洁，她明年就要高考了，我们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受到父母分居的影响，所以就一直瞒着你们。本想着等冰洁高考完了再公开这件事，就我而言肯定是要离婚，没想到你们非逼着我们今天把这件事说出来。”
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，“也好，说出来也好。”
“那你们这又是为了什么？为什么要分居？”安母皱眉问道。
安敏婷埋头说道：“你问他。”
安母看向赵建国，“赵建国，你说！”
赵建国低头不语。安母见他不说话，喊道：“你倒是说话呀！”
她缓了缓，继续对赵建国说道：“你说，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人了？”
赵建国仍然沉默不语。他的这个态度，相当于默认了。
我心里蛮吃惊的。我吃惊的不是赵建国出轨被安敏婷发现了，他成天在外面玩女人这是迟早的事。而是安敏婷居然早就发现了，却隐忍到今天，对谁都不说。
面对此情此景，江美云惴惴不安，李晶讶异地看看安敏婷，又看看赵建国。而安敏强仍然铁青着脸，埋头一杯一杯地喝着红酒，还是一言不发。
“好啊！赵建国，我就知道是这样。我本来还不愿相信你能做出这样的事，还想着你们夫妻之间是不是有了别的什么矛盾，所以特意趁敏婷过生日组了这个饭局，把大伙凑到一起撮合你俩。没想到，你竟然……”
安母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。我这才明白，安母今天为什么特意要把我和江美云也叫来，原来是这个原因。
“太不像话了！”安父扔下这句话，站起来离席而去，上楼进自己房间去了。
安母继续数落道：“赵建国，你做出这样的事，对得起敏婷吗？你忘了敏婷是怎么对你的？我们安家是怎么对你的？当年敏婷那么年轻就嫁给你生了孩子，连舞蹈演员都不当了……”
“还有，你的公司被查处，如果不是敏婷拿钱给你缴罚款，你还能像现在这样人模狗样的？冰洁自打生下来，我和敏婷爸爸就一直给你们带孩子，你管过一天吗？你……你，真的是忘恩负义。”
“妈，求求你，能不能别说了？”安敏婷对母亲央求道。
赵建国突然指着自己冷笑道：“你们给我带孩子？”
“赵建国！”安敏婷对他厉声喝止。
这时，一直没有说话的安敏强突然开口了，他对安敏婷说道：“不是，姐。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事瞒我的，怎么这次这么大的事，你一个字都没有对我说？”
安敏婷含泪说道：“这种事，姐姐怎么跟你说得出口？”
“那你就藏在心里，任由这个混蛋欺负你是吗？”安敏强指着一旁的赵建国咆哮道。
大伙都被他震住了，李晶拉住他的衣袖对他不住地摇头，示意他冷静。
可安敏强此时已经犹如被激怒的狮子，护姐心切的他一下站了起来，俯身伸手越过桌子抓向赵建国的衣领，桌上的酒瓶都被他碰翻了。
“你干什么呀？敏强。”李晶站起来拽住了安敏强。
我也起身在赵建国身旁伸手阻拦，“敏强，冷静点。”
安敏强指着赵建国厉声说道：“赵建国，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？当初我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拿生意给你做，那时我就发现你跟你公司的女助理不清不楚的，那时我是怎么警告你的？你都忘了吗？”
此言一出，江美云立即向赵建国投去幽怨的目光。
“我妈说得没错，你他妈就是个白眼狼。当初如果不是我姐求我借钱给她让你缴罚款，你他妈现在就是个穷光蛋。”
“安敏强，你别太过分了！”赵建国终于忍不住了，吼道。他到底是个男人，受不住安母、安敏强母子俩对他的轮番指责和训斥。
“你说什么？我他妈废了你！”安敏强怒不可遏，操起桌上的酒瓶扑向赵建国。

31、
安敏强青少年时代经常跟一帮干部子弟出去打群架，练就了一身打架的功夫，人到中年又有了钱，更是逮谁跟谁急。
此时面对眼前这个欺负他姐的男人，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。
惊叫声中，李晶从后面死死抱住安敏强，我一下挡在他和赵建国的中间，双手搁在他的肩上，“敏强，你别这样……”
“起开。”安敏强一把推开了我，又向赵建国扑去。
安敏婷挡在了赵建国前面，打了弟弟一个耳光，厉声说道：“安敏强，你要干什么？”
安敏强捂住自己的脸说道：“姐，这个混蛋这么欺负你，我帮你教训他，你还护着他干嘛？”
“因为他毕竟是冰洁的爸爸。”安敏婷的眼里噙满了泪水，盯着弟弟喊道，又冷声说道：“你今天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试试？”
安敏强打小天不怕地不怕，就服他这个姐。他扔掉手中的酒瓶，指着安敏婷身后的赵建国咬牙切齿地说道：“我姐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，你给我等着……就你那小破公司，老子分分钟玩死你。”
“你说够了没有？”安敏婷对弟弟吼道，又指向门外，“滚！”
“你们别闹了成吗？”
随着喊声，众人往楼梯看去，只见赵冰洁站在上面泪流满面，目光中充满了哀怨。
小丫头擦了一下眼泪，又说了一句“烦死了”，转身离去。
“冰洁……”安母喊着，赶紧追上了楼。
安敏婷对李晶不容置疑地说道：“晶晶，带他走。”
“嗯、嗯，好。”李晶连连点头，又对我说道，“浩言哥，帮我拿下包。”
我过去把李晶的香奈儿拿起来递给了她，她说了声“谢谢”，推着安敏强往门外走，“走啦！走啦！”
安敏婷又对着门外喊道：“他喝了酒，别让他开车。”
“知道啦！姐……”李晶在门外应道。
安敏婷扭头对赵建国冷冷地说道：“你也走，我不想看到你。”
赵建国正待迈步，安敏婷叫住了他，“等一会儿再走，否则我弟看到你非打死你不可。”
她又对我说道：“浩言，一会儿你也走了吧？今天这种局面……恕我不能奉陪。”
她说着流下了眼泪。我只好微笑道：“没关系，安慰好二老，还有冰洁。”
“嗯……”安敏婷点头应道，抹了抹眼泪也往楼上走去。
让我有点奇怪的是，安敏婷对江美云一句话也没说，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。
此时，保姆正默默无声地收拾餐桌。我叹了一口气，对赵建国说道：“走吧！”
来到别墅外，赵建国径直往他的车走去。我喊了一声“建国”，他充耳不闻，头也不回地上了车，开车驶离。
江美云一直目送赵建国上车并开走，眉头紧锁。在我的提醒下，她才和我一起上车，也驾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一路上，江美云依然眉头紧锁，一言不发。我觉得她今天的这个状态很奇怪，自打知道了赵建国和安敏婷分居后，她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“浩言，我忽然想起公司里还有点事要处理下，你自己打车回去吧？”江美云忽然对我说道。
我更加觉得奇怪了，不动声色地问道：“什么事啊？非得现在去。”
“就是公司里的事啦！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“好，你注意安全。”我点头说道。
“对不起啦！”
下车后，目送江美云驾车绝尘而去，我赶紧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，上车叫司机跟上前面那辆车。
一路跟到某个小区，江美云径直开了进去。我当时大吃一惊，这不是赵建国买的那套房子的小区吗？她开到这儿来干嘛？找赵建国？
我忽然到吸了一口凉气，难道……以前我曾怀疑过又被自我否定过的猜测，再次浮现在心头。我叫驾驶员也跟了进去。
江美云在某栋楼房前泊好车，下车往楼里走去。我之前来过赵建国这儿几次，目睹此景，不由得心砰砰直跳。
我付了车钱下车远远地跟在后面，看到江美云进了电梯。稍等了一会儿，我快步走向电梯，盯着楼层显示看，直到看到电梯在某层停下。没错，赵建国的房子就在此层。
那一刻，我的心中翻江倒海。如果说此前我还一直默默祈祷江美云来到这个小区，和赵建国并没有关系，只是因为别的事巧合而已。但直到目睹她走进这栋楼并乘电梯去了赵建国房子所在的楼层，我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。
我无比肯定而又痛苦地意识到，那个和江美云偷情的男人，的确是我最好的哥们——赵建国。
我想，如果江美云是跟别的男人偷情，我尚能原谅她，但跟我最好的哥们，则让我忍无可忍。
我真想冲上去敲开门，质问那对狗男女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？
但我一动不动。
江美云进屋后，气急败坏地推搡赵建国，“你什么意思？明明跟安敏婷分居了，而且人家也明确要跟你离婚，你却跟老娘说是她不同意离。你他妈玩老娘呢？”
赵建国连忙说道：“美云，你听我解释，美云……”
“老娘不听。”江美云越说越激动，粉拳往赵建国身上招呼，“老娘跟了你八年，被你白睡了八年，还为你堕过胎，你他妈就这样骗老娘，你对得起我吗？”
她停下来呜呜呜地哭起来。赵建国急忙抱住她，笑着安慰道：“别哭，宝贝，你听我解释嘛！”
“别碰我，走开。”江美云一边哭，一边推开赵建国。
“不是你想的这样。”
“那是怎样？”江美云抬头看向赵建国，脸上梨花带雨。
赵建国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吻向她。
“不要……别碰我……讨厌啦！”
江美云起初还躲避、推拒，渐渐地，她跟赵建国热吻起来，双手也绕上去搂住了他的脖颈。
两人越吻越热烈，犹如干柴烈火一般，索性一边吻一边喘息着替对方脱衣服，也脱自己的，向卧室移去。
卧室里那张他俩干过无数次炮的大床上，赵建国伏在江美云身上拼命地耸动下体，让她尖叫连连。
江美云一边搂着赵建国接吻，一边心醉神迷地呻吟道：“宝贝，好爽，再快点，我要来了……”
待她有了一次高潮，赵建国给她翻了个面，从后面捧着那对高高翘起的肥白丰臀，又插了进去，飞快地啪啪啪起来。
顿时，房间里再次飘荡起江美云那放荡的叫床声。赵建国越干越来劲，他一边奋力抽送，一边左右开弓啪啪啪地在江美云白花花的大屁股上打个不停。
与此同时，他不断地喊道：“干你娘！我他妈干死你，干死你全家。”
江美云匍匐着身子，回头浪叫道：“心肝，我好爽，你也爽吗？啊！用力，又要来了。”
过了一会儿，她又喊道：“射给我，射到里面……”
可赵建国没有听她的，拔出来射到了她的屁股上。
江美云在浴室洗干净屁股后，来到床上埋怨道：“刚才都跟你说了，可以射到里面，干嘛还射在人家屁股上？”
赵建国一边抽事后烟，一边说道：“现在还不是让你坏孕的时候？”
“对了，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呢？”江美云爽过了以后，终于想起她来找赵建国是向他兴师问罪的，不是给他送逼来的。
赵建国吐出一口烟雾说道：“我这样做，都是为了我俩好，也是为了你好。”
江美云“切”了一声，“少他妈忽悠老娘，我他妈一丁点都没看出来你是为了我好。”
“所以说你这种低智商的人，根本不足与高士论。”赵建国笑道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江美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，恼羞成怒地嚷道，那对豪乳晃晃悠悠。
赵建国伸手在上面抚摸，又笑道：“说你胸大无脑，还真是。”
“你少来！”江美云推开了他的手。
赵建国对她勾了勾手指，“乖乖地到你亲老公怀里来，听老子慢慢给你说。”
江美云听话地依偎到了赵建国怀里。赵建国在她那丰满成熟的肉体上摸来摸去，“你想过没有，安敏婷的财产那么多，比我那小破公司挣的那点钱多多了。如果我急着跟她离婚，指定分不了多少……”
江美云抬头看向他。

32、
赵建国的手落到那对丰臀上，继续说道：“但我跟她耗着、拖着，等到她急不可耐了，到那时我再狠狠地敲她一竹杠……你明白了吗？你就等着跟我享福吧！”
他说着在江美云厚实的臀肉上重重地捏了一把。江美云噗嗤一笑，打了赵建国的胸膛一下，“讨厌啦！”
“现在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吧？”赵建国一边抚摸江美云的屁股，一边得意地笑道。
江美云喜笑颜开，“嗯，明白了，老公，还是你老谋深算。”
她转念一想，问道：“那你干嘛不早告诉我？害得老娘瞎想。”
“早告诉你？就你那性子，知道老子跟那娘们分居了，还不得天天催着跟她离啊？”
“讨厌！”江美云娇媚地笑道。
“再说了，你不也还没跟浩言离吗？急啥？”
“那个没用的货，老娘踹掉他分分钟的事。”
赵建国笑道：“有句话你听过没有？”
“哪句话啊？”
“夏虫不可语冰，井蛙不可语海。”
“没听过，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说，不要跟夏天的虫说冰，因为它们根本活不到冬天，也就见不到冰。也不要跟井底之蛙说海，因为它们根本见不到海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
“也就是说，我和你之间就是这样，有些事我根本没必要告诉你，跟你说了你也明白不了。”
“赵建国！”江美云一下毛了，坐起来往赵建国身上又掐又拧，“你是不是一天不损我就没法活？”
赵建国哈哈大笑，抱住她压在了下面，说道：“我是一天不跟你打炮就没法活，来吧！”
“哎呀！你怎么这么快又硬了？”江美云惊讶地说道。
赵建国直捣黄龙，笑道：“老子就知道你会来找我，先吃了药。”
江美云说道：“就知道打炮，干了那么多炮，也没见干出个孩子来。”
赵建国一边用力一边说道：“等着吧！会有那一天的。”
“老公，这次射里边吧？好想给你生个宝宝。”江美云渐入佳境，呻吟道。
坐在楼下的公共椅上，我回忆着一件一件的往事，过去那些困扰着我的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，包括江美云屁股上的巴掌印，包括他俩在同一天出差的巧合……
正当我痛苦不堪的时候，瞥到江美云从楼门里走了出来，我赶紧低下头，双手捂住脑袋。
江美云边走边打手机，“安敏婷，我要见你……对，现在……深圳湾旁边的那个海滨公园？好，不见不散。”
她通完话后上了车，往小区外面开去。正好这时有辆出租车开到楼下下客，我待车上的人下来后，赶紧钻进车里。
开到小区门口时，看到江美云的车正在等前面的车扫码缴费，我对司机说，“跟着那辆红色的宝马三系。”
“好嘞！”司机应道。
一路跟到位于深圳湾的海滨公园，江美云的车停到了停车位里，等她下车往海边走去，我才下车跟上去。
江美云走到观景台的栏杆旁，背对我的方向凭栏而立，我悄悄来到距离她十几米的亭子里坐下，那里和观景台之间有几株竹子和一座假山遮挡住了部分视线，方便我潜伏在江美云身边。
此时已至傍晚，观景台周围四下无人。
我听见江美云的手机响了起来，她拿起来接听，“你到海边来，有个观景台，对……”
过了一会儿，安敏婷走了过来。她走到江美云身边冷冷地问道：“找我来干嘛？”
江美云扭头看向她，“你是不是从发现你老公出轨开始，就知道赵建国外面的女人是我？”
安敏婷冷笑道：“这重要吗？”
“安敏婷，你还真藏得住事啊！我真是佩服你能忍。”
“不然呢？”安敏婷冰冷的目光盯向江美云，“像个怨妇一样跟赵建国大吵大闹，像个泼妇一样找你兴师问罪？对不起，让你失望了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陈浩言，你不是他的红颜知己吗？”
“因为我不知道怎样跟他说？他是个男人，我不想伤害他。”
“切，收起你淑女的那一套吧？装模作样。”
“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？”
“你现在是不是特得意，赵建国一直不同意跟你离婚？”
“是啊！我特别得意，看到你干着急的样子，心里别提有多爽了。不过我要提醒你，你那么急不可耐地想上位，想成为赵建国的老婆，别忘了你和浩言还没有离婚，别那么无耻！”
“安敏婷，你说话别太过分了。”江美云厉声吼道。
“呵呵，我过分？你勾引自己闺蜜的老公，还敢说我过分。”安敏婷冷笑道，“只可惜，人家压根就不想抛弃原配和新欢在一起，某些人就慢慢等吧！”
“安敏婷，你……”江美云指着安敏婷气急败坏地说道，一时语塞。
看到和听到这对昔日的好闺蜜闹成现在这样，我心里真的替她俩难受。
江美云又说道：“你少得意，赵建国爱的根本不是你……”
“是吗？”安敏婷看向她。
江美云指着自己说道：“他爱的是我，从很早以前他爱的就是我了。”
“很早以前？”安敏婷惊讶地说道。
江美云得意洋洋地说道：“没想到吧？我们八年前就在一起了，也就是说，你亲爱的老公从那时起就爱上我了。”
此言一出，我惊诧不已，没有想到这对奸夫淫妇竟然背着我已经偷情了八年？我握紧拳头在假山上捶了一下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安敏婷的眼中露出难以置信地神情，不住地摇头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，喃喃说道：“不，不可能，这不可能。”
眼泪从她脸上扑簌簌地流了下来。江美云更加得意，笑道：“你想听吗？”
”快把你们的那些丑事全都告诉我，我有权知道！”安敏婷瞬间情绪失控，哭喊道。
“这可是你自己要听的，别怪我残忍。”江美云冷笑道。
在江美云的叙述中，我和安敏婷这才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。
九年前，江美云流产后，对我的不愿面对现实、仍然执着于画家梦以及沉迷赌球失望透顶，也伤心至极。
此后没多久，赵建国主动接近她、抚慰她，让她很快堕入了他的情网，并成为他的情妇，一直到现在。
“我还要告诉一件你想不到的事，我曾经怀过建国的孩子，后来给流了。”江美云呵呵笑道。
听着她的话，我心如刀绞。而此时的安敏婷已是泪流满面，她呜咽道：“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？太无耻了，太不要脸了……”
“随你怎么说，反正我们是真心相爱，不是有句话吗？真爱无罪。”
江美云笑道，她见自己刚才的那番话把情敌刺激和打击成这般痛不欲生的模样，越发的洋洋得意。
我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厚颜无耻，我跟她在一起十二年，今天算是重新认识她了。
安敏婷哭了好一会儿，止住哭声说道：“美云，你知道刚才你约我见面的时候，我为什么要约你到这儿来吗？”
“我哪知道？莫名其妙。”江美云不屑地说道。
“你还记得这里吗？我们以前常到这里来看海，畅谈人生的梦想，倾诉彼此的秘密……”
安敏婷说到这里哽咽难言，又说道：“那时的我们，那么年轻，那么单纯，又是那么的要好，亲如姐妹。我那时常常想，我恐怕再也不会遇到比你更亲密的闺蜜了。”
“你说这些干嘛？”江美云的声音也变得柔软了，我想她可能也回忆起了过去的往事，于心不忍了吧？
“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，是因为……”安敏婷擦了一下眼泪，哽咽道：“我想知道，我爸妈待你像女儿，我待你如同亲妹，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？”
江美云看着夜色初临的大海，轻叹道：“是啊！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？”
她突然扭头盯向安敏婷，喊道：“因为我讨厌你，一直都讨厌你，当你像亲姐姐一样对我的时候，我就在讨厌你……”
她顿了顿，在安敏婷难以置信的目光的注视中，清晰有力地说道：“从来没有像讨厌你这样，讨厌过一个人。”
躲在亭子里的我，一时之间也是难以置信，不由得瞠目结舌。

（未完待续）